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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2)





  便是习惯了夜路行军的周将军都有些吃不消;至于那新封的左将军李止戈,似乎从那晚宫宴后,他便鲜少言语,脸色苍白。

  本该十四日的路程,一行人硬生生行了七日,便到了最西北的城——苍城。

  到达苍城后,郁殊便同周统众人分道而行。

  他住在一户钱庄旁的客栈,那钱庄,是沈辞所说,那五千两银票最后出现的地方。

  他白日里便看着钱庄里进进出出的人影,夜晚有时会驾马茫然于苍城内游荡。

  在苍城待了整整十日后,西北战报传来,郁殊终于动身离开了。

  一路天色阴沉,黄沙阵阵,郁殊坐在马车内,一遍遍想着那个女人是有多想逃避他,竟只身来到此处。

  固永镇是苍城最西北的一处城镇,出得此处,便距军营不远了。

  只是未曾想黄昏时,西风更紧,黄沙翻滚的厉害,行程慢了好多。

  当马车行入固永镇的老城门处时,郁殊便嗅到了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酒味——他对酒味越发敏感了。

  肺腑一阵翻涌,喉咙紧缩的酸痛。

  郁殊拿过素白丝绸,苍白又瘦削的指尖攥着绸子,掩住口鼻。

  “王爷,”一阵马蹄声响在轿窗外,高卫轻道,“前方有间酒馆,属下已命人快马而行,可能会有些许颠簸。”

  郁殊垂眸,声音慵懒:“嗯。”

  却在此时,他听见一阵不同于身边人的马蹄声,那马蹄声很是缓慢,与他们相对而行。

  郁殊凝眉,只觉那股酒味越发重了,他掩着口鼻的力道都重了许多。

  擦身而过。

  马车仍旧前行,比方才慢了些。萦绕在鼻息间的酒味总算淡去,可肺腑的难受却仍存在。

  “老板娘,你家那掌柜的今日竟然未曾喝醉啊。”身后,有调侃声传来。

  郁殊眯眸,不想听也听入耳了。

  “嗯。”女声轻应声若隐若现传来,很是朦胧。

  郁殊猛地睁眼,手不觉死死攥着轿窗,手中素白丝绸顷刻被西风裹挟,飘落在一片黄沙之中。

  高卫一直跟在身侧,看见轿窗内探出来的苍白指尖,心中不解,忙问道:“王爷?”

  郁殊并未作声,唇毫无血色,仍愣愣看着微微摇晃的轿帘,良久……

  “方才,有人?”他沉声道。

  高卫顿了下:“有几户摊贩,及一个驾马提着酒坛的大漠女子。”

  不是她。

  她酒量不佳,所以从不嗜酒。

  大抵……又是幻觉吧。

  就像无数次他听见有人在身后唤他“阿郁,阿郁”一样,回过头去,看见的总是一场空。

  时日久了,再听见她的声音,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不被惊扰半分了。

  “王爷可要折返?”高卫低低询问。

  “不用,”郁殊垂眸,他不喜方才那阵阵酒气,“全速前行。”

  ……

  苏棠回到酒馆时,易齐正安安稳稳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壶酒,一面铜镜。

  他左看看酒壶,右瞧瞧铜镜,最终万分艰难的将铜镜拿了起来,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脸。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易掌柜竟没有饮酒?”苏棠边道边转身将酒馆大门上了栓,锁好后方才走到桌旁坐下。

  易齐睨她一眼:“少在这儿猫哭耗子,”话落,他陡然站起身凑到苏棠跟前,“你认真瞧瞧,我眼角可是起了细纹?”

  苏棠凝眉,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我对你不感兴趣。”

  易齐“嗖”的一声收回身子,重新打量着铜镜里的自个儿,下刻又想到什么,看向门口:“怎的突然落锁了?”

  以往即便关了酒馆大门,可周围相熟的酒客推门而入,仍能打酒。今日竟然将门栓栓上了。

  “这段时日怕是要打仗,还是小心些好。”苏棠道。

  没说的是,她心中觉得很是诡异。尤其方才在市集碰见的那一伙人马后,那种诡异感越发深厚。

  大抵是最近打仗,苍城与京城那边均派人前来,这才出现好些中原面孔。

  等这起争端结束吧,她想,结束了,便好了。

  ……

  郁殊刚到西北军营,连休息都未曾,直接进了周统的营帐。

  几个叫得上名号的将军正围坐一旁,穿着冷银色盔甲,看着边关图纸商讨战术。

  见到郁殊前来,众人纷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