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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1 / 2)





  卢氏一看,心知怕是时候到了,忙让人扶他进内室。大夫原就是在一边候着的,见此情形,提着药箱就跟了进去。

  果然没多久,那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闷重,“呼哧呼哧”的重喘声连站在外间的明语都能听得清楚。

  大家都在等,等着那一刻。

  内室的老国公开始说胡话,叫着冷姨娘的名声,说让她死得太便宜,要把她碎尸万段。那一声声竭力的嘶吼,从愤怒到气息微弱,直到听不见。

  半个时辰后,下人出来报丧。

  锦城公主即刻安排人去取出白幡孝服,这些都是一早备下的。

  此时,她听到门外嘈杂的脚步声,眸光微冷。大房和三房的人来得倒真是时候,从派人去报信到现都过了近两个时辰,两房的宅子离国公府并不远,一个时辰足够赶到。

  “父亲,父亲…”

  楚夜舟和楚夜泊狂奔进来,满脸焦急。小冷氏随后悲怆抹泪,被楚晴书扶着,一副快要哭晕过去的样子。

  两兄弟看到季元欻,都是齐齐一愣。紧跟进来的小冷氏和楚晴柔楚晴书姐妹几人还有楚清越兄弟,他们在看到季元欻后,也同时愣住。

  季侯爷怎么在此?

  “季侯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是楚夜柔问的,她实在是太震惊了。

  华氏冷冷回她,“季侯爷是我们国公府的姑爷,他当然会在这里。”

  姑爷?

  谁的姑爷?

  楚晴柔不敢置信地看着华氏,下意识地转向明语。

  “你…你们…”

  卢氏冷哼一声,“柔姐儿,你一进门不关心祖父的身体,反倒关心起自己堂姐的未婚夫,这就是你的孝道?”

  楚晴柔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整个人都要疯了。怎么会是这个野种?为什么自己的东西她都要抢?她的国公府大姑娘身份,她的国公之女的名头,现在还把季侯爷给抢走了。

  为什么?娘说过,这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你们…你们竟然瞒着我们定亲…”

  “柔姐儿,我们都分家了。国公府是国公府,你大房是大房。国公府的姑娘定亲,凭什么要先知会你们大房。”华氏不屑说着,一眼就看出这位侄女的心思,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楚晴柔崩溃,不死心地向季元欻求证,“季舅舅,这是真的吗?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一定是他们逼你的对不对?”

  季元欻微微皱眉:“楚二姑娘,季某不是你的舅舅。”

  “为什么?以前你对我们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让你对我们生了间隙?季…侯爷,这门亲你不能结,你堂堂侯爷,怎么能入赘?”

  楚晴柔喊得歇斯底里,她只想阻止这门亲事。娘说过,她想要的东西都是她的,可是她的东西一件件都被那个贱种给抢走了。现在,连她心里的人也要抢走。

  明明她才是国公府的大姑娘,娘说过等爹当了国公,她就是国公之女。这个贱种没来之前,季舅舅对她向来和别人不同,如果季舅舅真要娶国公府的姑娘,那一定是她。

  所以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她的。

  贱种想嫁进侯府,她不同意!

  “季…舅舅,你肯定不愿意的,是他们拿恩情强迫你的,对不对?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大堂姐嫁不出去,又招不到合意的上门女婿,你们就把主意打到季侯爷的身上,你们这么做不怕报应吗?”

  明语看了季元欻一眼,示意他别再开口。

  满屋子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楚晴柔,包括小冷氏母女。季元欻是什么人,岂是一个别人逼迫就能屈服的主。

  “二侄女,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管得倒是宽,连隔房堂姐的亲事都要插一脚。你不会是想学你娘,也想抢别人的亲事吧。”

  华氏说话可不留情面,如今他们四房分了出去,又依附二房生存,她再也不用看大房和三房的脸色,说话做事底气十足,自是不用顾忌大房的面子。

  楚夜舟脸色顿时一变,他想到了庄子上的君涴涴。这些日子以来,虽说他不再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可他却觉得比起以前来,也并不差什么。前几日,他又了一房妾室,很是合心意。

  若不是君涴涴那个女人处心积虑,他敢肯定自己的人生不会是这样的。

  “四弟妹,我们在说大侄女的亲事,你扯那些旁的做什么?柔姐儿这话问得没错,以季侯爷的身份地位,当真心甘情愿入赘吗?”

  华氏冷笑,“大哥,你们从进门到现在,没有问父亲的半句,反倒是揪着明姐儿的亲事不放,究竟是什么意思?”

  楚夜舟反应过来,“父亲…父亲…您怎么样了,儿子来迟…”

  卢氏从内室出来,脸色平静目光冰冷,“别喊了,人已经走了。”

  “走了?”楚夜舟喃喃,“父亲,孩子不孝啊,连您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母亲,儿子知道你不喜我和大哥。可是父亲病重这样的大事,你怎么能不及时通知我们,害得我们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你到底是何居心?”

  楚夜泊突然发难,似乎早在卢氏的意料之中。冷氏亲自教出来的儿子,和舟哥儿还是不一样的。舟哥儿虽然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本心并不坏。

  这个泊哥儿,若是她猜得不错,他是故意怂恿大房来迟,就是想借机发难。

  “老三,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想做什么?”

  楚夜泊一听,有些不相信嫡母如此好说话,用一种暗示的眼神看向楚夜舟。可惜楚夜舟犹在丧父的悲痛之中,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

  他目光阴鸷,这个大哥,还真是关键时候靠不住。也不想想他一切谋划,得利的都是谁。要不是他们一母同胞,他何至于劳心劳力。

  “母亲,我听说你们招婿是为了传承国公府的爵位,是吗?”

  “这是我们二房的事。”

  爵位是二房的,二房的姑娘议亲,和分出去的庶支有什么干系。卢氏的声音冷硬,语气中透露的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