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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2)





  再看向梁怀洛,汤言页见他正好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火花四起,他好似勾了勾唇角,又朝她抬了抬下巴,下垂的眉尾轻佻,冷清清的视线多了几分傲。

  汤言页看懂了。

  他是在跟她炫耀。

  你看,我替你讲了个圆满的故事。

  我牛逼吧?换你来你就不行了。

  ……

  她微微皱起眉头,狠狠瞪过去,梁怀洛却视而不见,撑着下巴眉梢带笑的继续瞧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好似这故事,是专门讲给她听的一样。

  故事讲完了,就开始欣赏听故事的人。

  汤言页则是一脸不屑。

  酒客们还沉浸在梁怀洛的奇侠传里没出来,闹哄一团。步储却在这时发现,有人一直站在人群里正看着这边,待他看去,就见书生立马转头看向别处,他一声不吭的在桌上放了个银子,准备趁乱离开。

  步储本想上前拦他,汤言页却把他拦了下来:“他之前说梁颤借机上位,楼内自然有人不会让他离开,我们不必出面多此一举。”

  步储听话的退回她的身边,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书生刚走到门口,说书先生便带着一群巡兵大步走进来,带头的巡头人高马大,身侧配了把窄刀,身后跟着几个小弟。

  说书先生当即指向书生,莽夫附体:“长官你看!就这个书生!众目睽睽下污蔑梁大人!必须带回去杖罚一百!不然什么瞎猫瞎狗都敢上来乱咬咱们大人一口!”

  众人纷纷噤声:“……”

  巡头二话不说指着书生,“给我带走。”

  书生面色一惊,身子却丝毫不动,脸上原有的沉稳在一瞬之间变了色,慌忙摇手道:“我没有!说书的你又血口喷人!各位官爷,是他喊我说我才说的,你们要抓抓他,都是他让我说的。”

  巡头皱起眉头,不耐烦的看向身后一动不动的小弟们:“看什么?不动手等着还我来教你们?”

  小弟们立马你推我让的上前,轻轻松松就将这个弱书生给制住了,随后有一个小弟问道:“老大!杖一百吗?”

  巡头抽了他一脑门,“说书的是你老大还是我是你老大?!他说一百就一百吗!你老大我都还没说话!”

  小弟瞬间乖乖闭上了嘴。

  巡头理了理衣袖,说道:“带回去,杖责一百。”

  小弟:“……”

  说书先生看着,得逞的笑不过三秒,随即一道白影从眼前晃过,快的看不清,下秒就见二公子像拎阿猫阿狗似的,揪着这书生的后领,将人从小弟的手中抢走。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瞬息般的速度,可谓是难得一见,纷纷在心里赞叹一声“好功夫!”。

  梁怀洛拎着人往后退了两步,微微皱了皱眉,在书生反应过来开始挣扎时,手一松随便将人丢在了地上。

  书生看着文弱,但怎么说身型也是个临近八尺的男人,当着众人的面被人跟拎小鸡仔似的易如反掌拎起来,觉得相当没面子,他站起来不爽的看了梁怀洛一眼,觉着这人更不是好惹的,也没说什么。

  梁怀洛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没理他,走到巡头和说书先生的面前,看着巡头,恹恹的勾起薄唇,语气还算礼貌,“不过一介书生道听途说,何必与他计较,你们若是闲得慌,大可将这酒楼清一清扫一扫,客官们来此小酌时也畅快。”

  没想到二公子也在这儿,巡头咽了咽唾沫,在心里暗骂这说书的,居然不提前告知他一声,若是早知,他来都不会来倒这趟浑水。

  人忽然被人抢了,小弟转身看向巡头,见自家老大莫名怯了,奇怪道:“老大,这人抢了你的人,如何处置?让我们清扫就清扫,未免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这怎么也得带回去,杖责两百吧?”

  巡头气的想钻地跳进去,他低下头不敢直视二公子,口水跟咽不完似的,沉声对小弟们命令道:“就听二公子的,快去清扫。”

  小弟睁着纯净无暇的眼睛,“那老大是想扫地,还是抹桌子?”巡头:“?”

  梁怀洛哭笑不得:“不如你们老大搬桌子吧,有这个老大带头,你们动作也会麻利些。”

  巡头欲哭无泪,道:“是,二公子!”

  本来一群来抓人的巡捕,画风突变,每人拿起扫帚开始清灰扫地,巡头一肩扛着一张椅子,神似个卖艺不卖身的店小二儿。一位正想进来的客官看了眼此情此景,转身撒腿便跑。

  在场的酒客此时才发觉,刚刚这位说故事的公子身份有别,虽不知是何人,也不敢像先前那样口无遮拦的谈天说地了,他们纷纷丢了碎银,拿上布包离开。

  书生站起来拍了拍灰,也赶忙跟他们一同离开,路过梁怀洛的时候,躬身道了声:“谢谢。”

  汤言页原本以为,让说书的去请巡捕过来的人是梁怀洛,却没想到梁怀洛居然是救下人的那方,还啥也不问的将人放走了。她奇怪着,步储又道了一声。

  “小主——”步储看了眼天色,有些急。

  “知道了。”汤言页嘟囔着:“又快到午时了是吧?”

  步储皱眉:“已经到了。”

  “走吧。”汤言页慢悠悠的迈起步子朝门口走。

  不远处的某人却二话不说晃了过来,档在汤言页的面前,她看着他,少年眉梢带笑的模样让她刚消下去的酒劲儿立马又上来,道:“梁二公子,你能好好走路吗?能别大白天跟个鬼魂似的瞎晃悠?!”

  步储和说书先生一脸黑线:“……”

  也罢,该来的总会来。

  梁怀洛看着她,小姑娘因为喝酒而微红了的脸颊,一看又是喝了一壶,他笑着故作十分可惜,道:“午时烈日当头,随我来的一辆马车正停在门口,我怕页儿晒着回去,想送一程。”

  汤言页奇怪:“你不是在等人?”

  “是。”

  他轻笑道:“我是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