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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 / 2)





  梁怀洛在一边撑着脸,若有若无的笑着看她吃鱼。杜欢若不小心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很快闪躲开,有些尴尬道:“洛儿为何一直看着娘?是因为娘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梁怀洛浅笑了一下,并不打算跟母亲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来除了给您送鱼,还有另外一件事,最近看娘身体虚弱,就是想问问,娘最近几日是不是睡不好?”

  他这话一问出口,杜欢若拿着竹筷的手便是一顿,眼神瞬间淡了许多,她抚着自己的脸,扯起微笑:“最近是有些睡不好,娘的脸色已经差到如此明显的地步了?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原本娘不想同你说呢。”

  杜欢若刻意让自己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如往常,但偏偏她的刻意在他眼里全是破绽,梁怀洛沉下脸,说道:“娘在我面前,该如何便如何。难道娘不打算同我说什么?”

  杜欢若装傻道:“嗯?”

  梁怀洛说道:“您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想同我说,还是您最近每晚都来我的房间不想同我说,再或者,是大夫人又为难了您什么不想同我说?”

  “……”

  杜欢若低着头,盯着盘里的鱼,明明是母亲,此时却像个犯了错想隐瞒却被识破的孩子。

  梁怀洛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子,心里既心疼又无奈,杜欢若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清楚,她若不想跟他说,她能将事情憋在心里一辈子。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日渐憔悴。

  “娘。”梁怀洛将鱼拿到自己的面前,闲着没事,为她挑起了鱼刺,不紧不慢的说道:“您要是不喜欢在这府里住着,我可以陪您出去。你要是不想我走远,我便时刻陪着您,但如果有人欺负了你,你真的一定要同我说,别憋着,知道吗?”

  杜欢若看着他挑出来的一根一根鱼刺,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起。而他这些话也同鱼刺刺在她的心上。

  从嫁来梁府的那一年起,她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留下来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因为梁怀洛是梁颤的儿子。她想给这个孩子有个完整的童年,父亲母亲,都缺一不可。

  杜欢若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可她又不能抛下梁怀洛离开。

  可如果有天,这其中有个因素或许要变了,那么她也没什么好再继续坚持的了,杜欢若抬头看着他,说道:“洛儿,打从你一生下来,娘就没为你做过什么,都是你爹派的奶娘在照顾你,所以娘想冒昧的问你一些…比较隐私的问题。”

  “儿子在娘面前还能有什么隐私,”梁怀洛好笑道:“但是娘想问,便问吧。”

  杜欢若欲言又止的问道:“你身上,可有什么胎记?”

  梁怀洛蹙蹙眉,说道:“没有。”

  杜欢若道:“当真是一处也没有?身后呢?你看不见的那些地方……”

  梁怀洛忍不住打断道:“娘,您不是在生我时就已经把我看光光了吗?怎么这十八年过去了,突然问起胎记来了,有没有这东西,怕是全世界再没有比您更清楚的人了吧?”

  杜欢若看着他这张俊俏的脸,愣了愣,想要回想起当年那个人,她只剩下模糊的记忆,可现在看着梁怀洛的眉骨,倒真与那个人的眉骨如出一辙,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笑起来逗着他说道,“那可不一定,这今后啊,就是页儿比娘还要清楚了。”

  “…………”

  梁怀洛手里拿着竹筷正在将鱼肉从鱼骨上剔除,他盯着自己面前这条快要被扒光抹净的烤鱼,再听母亲这饶有深意的话,脑海里立马呈现出汤言页怒气满满的脸来,心下一股暖流从他身体快速划过...

  杜欢若又说道:“其实娘也没有什么事想瞒着你,大夫人近日来待娘也很好,有日见你不在,她还特意来陪娘吃了顿饭呢。只是除了这些,为娘确实有点…想多出去外面走走,不过娘可不用你陪,你马上就要娶妻了,就得好好呆在这儿,娘就想自己去走走看看。”

  “娘有想好去哪吗?”梁怀洛垂下眼眸问道。

  杜欢若想也没想的道:“京城。”

  第20章 清欢

  20

  梁怀洛抬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杜欢若说出京城之时,眼中含着的向往憧憬,不知道的都会以为那是个人极好之地,也让她长时间黯淡的神色都焕然几分。

  他不忍去破灭她心中的向往,所以并不作何劝阻,只是将剔完鱼骨的鱼推回她的面前,淡淡道:“母亲想去哪,去便是,爹那边您不用担心,我会帮您说。”

  先不说梁颤会不会同意,单是让她去提此事,梁怀洛知道她是连提的本事也没有的。

  杜欢若心喜的看着他,能离开此地,是她这些年日日夜夜的期盼,可想没多久,心里又开始为另外一件事矛盾起来。说不定无论与梁怀洛说什么,他都不会多问一句更不会随意去与梁颤说,她觉得,这孩子看着对任何事漠不关心,但心里想的可比别人细多了。

  杜欢若想着,便将他的手拿过来,心想着他定是知道自己不想说才不过问,可此事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虽然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但还是得告诉他的。

  不过夏时,她摸着梁怀洛的手,同冰般冷,又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奇怪的说道:“洛儿的手为何时刻都这么冰?可是生病了?”

  梁怀洛看了眼揉搓着自己手的母亲,心中生出一些小心绪来,他伸出另只手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笑道:“娘何时有见我生病过。”

  回想起来,他确实病的少,杜欢若点头笑说道:“也是,你啊,从小身体就跟铁打似的。”

  梁怀洛笑了笑,随手玩起了案几上的香炉,打开炉盖看了眼,说道:“这几日多亏了娘赐的木香,让我睡得都不省人事了,连娘来看我,我都毫无察觉。”杜欢若的手顿了顿,没等她多想,他继续问道:“娘还没告诉我呢,您近日每晚来我的房里,可是有事找我?”

  “……”杜欢若松了松手,说道:“其实没什么事,不过就是想求证一些小事情罢了,娘也不瞒你说,你可记得,那天我带你去与一个老神婆算命一事?”

  梁怀洛点头道:“记得。”

  杜欢若犹豫了片刻,说道:“其实那日我……”

  “等一下。”梁怀洛忽然打断道,看像她房屋门的方向,微微皱眉道:“有人来了。”

  没等杜欢若反应过来,下秒,门便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人影在门外问道:“二夫人?您睡了吗?”

  杜欢若看了梁怀洛一眼,不解的问道:“有何事?”

  “打扰夫人了,是这样,大人有事找你…”小厮说道:“不对不对,是大人有事找二公子。请问二公子可有在您的屋里?属下见他不在屋里,便想他或许是看你来了,就想着来您这儿问一问。”

  杜欢若看了梁怀洛一眼,奇怪道:“他这么晚找你做什么?你最近可是干了什么事了?”

  “没干什么事,要说起来,他或许还会感谢我,娘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梁怀洛说着,便已经站了起来,对外头的人说道:“大人人此刻在哪?”

  小厮说:“大人与禄前辈正在正屋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