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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戍北军如潮水一般来了又去,唯留寒风呜咽。

  第65章 一道密旨

  柳如许走进帐中,为萧莨处理包扎伤口。

  萧莨的右肩上中了一箭,与之前在西囿一战中时,被夷军射中的那个伤口恰在一个位置,新伤旧伤叠在一起,不偏不倚。

  柳如许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心里分外难受。

  萧莨紧闭着眼,一声未吭,眉宇间纠结的尽是阴郁戾气,柳如许有心安慰他几句,话到嘴边却到底没说出口。

  萧莨如今这样,根本不需要人安慰,也没人能安慰他。

  包扎完伤口,有部下送来刚收到的信,萧莨缓缓睁开眼,将信接过。

  这是时隔三年,祝雁停给萧莨送来的第一封也是唯一的一封信。

  祝雁停在信里说,只要戍北军退回西北,定会平安将珩儿送回。

  萧莨眼中的戾气更甚,用力揉碎了信纸。

  帐中鸦雀无声,没人敢替他做下决定。

  静默片刻,萧莨冷声传令下去:“全军回撤。”

  到这一刻,他已彻底放弃去赌祝雁停的人性。

  戍北军退兵的当日,连夜拔营踏上了返程,此次进京擒王之行,功亏一篑。

  半夜,珩儿又一次哭着从梦中醒来,祝雁停将人抱在怀里哄了许久,待小孩再次睡去,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将阿清叫来,吩咐道:“明日清早,派几个功夫好的护卫护送珩儿上路,缀在戍北军队伍后面,等他们回到西北,便将珩儿送还给萧莨吧。”

  阿清一愣,小声提醒他:“王爷,小郎君送还回去,若是之后他们再打过来要怎办?”

  “同样的法子用不了第二次的,”祝雁停低头望向怀里的孩子,轻轻拭去他脸上还留有的泪痕,“京城是是非之地,珩儿留在我这里太危险了,我本也没打算长留他,还是将他还给萧莨吧,总归,是萧莨养大的他,他也不肯认我。”

  “可……”

  “无事的,眼下已入了冬,等到戍北军回去西北,正是最严寒之时,一旦下雪路上结了冰,他们就算要再打过来,也得等明年开春之后,到那时再想别的法子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见祝雁停已拿定主意,阿清未再多劝,领命下去做准备,出门之前,祝雁停又叫住他,皱眉叮嘱道:“别太张扬了,避着点那个高隋和他手下的人,平安将珩儿送走要紧。”

  “诺,王爷放心。”

  交代完事情,祝雁停的心绪平复些许,躺下身,搂紧孩子。

  转日清早,珩儿依旧辰时未到就睁开了眼,他没有再哭,只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一句话不说。

  祝雁停叫人送来早膳,亲手喂给他吃,小孩低着头不肯理他,祝雁停摸摸他脑袋,低声叹道:“珩儿听话,把早膳吃了,一会儿爹爹就派人送你回你父亲那里去。”

  珩儿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望着他,祝雁停点头:“是真的,你乖乖吃了东西、喝了奶,爹爹便叫人送你回去,爹爹知道你想见父亲。”

  好半晌,小孩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分外委屈:“我看到父亲流血了,好痛。”

  “珩儿看错了,你父亲没有流血,没事的,珩儿别担心。”祝雁停轻声哄他,总算这孩子肯理他了。

  “……真的么?”

  “真的,你父亲会没事的,”祝雁停心里不是滋味,昨夜他也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里反复出现的全是萧莨被箭射中时鲜血淋漓的模样,和他望向自己的那双再无半点温度的漆黑眼眸,“一定会没事的……”

  珩儿将信将疑,终于肯张开嘴,这小娃娃这两日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其实早就饿坏了,祝雁停一勺一勺地将膳食喂进他嘴里,暗自想着这孩子这么倔强的性子,到底是像他还是像萧莨。

  可他也没机会再跟他的孩子多相处了,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用过早膳,祝雁停帮珩儿将衣裳整理好,亲手将那枚金锁挂到他脖子上,小孩低头看了看,沉默一阵,闷闷不乐地瓮声吐出一句:“我不要了。”

  祝雁停捏着金锁的手微微一顿:“为何不要了?”

  “不要就是不要。”

  祝雁停坚持帮他挂好,低喃道:“珩儿收着吧,下回,……下回爹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了。”

  小娃娃噘嘴望着他,没再说话。

  祝雁停不错眼地盯着自己的孩子,想要将他的模样记得更深一些:“珩儿,你能叫我一声爹爹么?”

  珩儿的眼睫轻轻眨了眨:“……你是爹爹么?”

  “是。”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看珩儿?”

  祝雁停无言以对,珩儿见状愈发不高兴:“你是坏人,爹爹才不会这么凶,珩儿害怕……”

  祝雁停将之揽入怀中,收紧双臂,沉默抱了他片刻,哽咽道:“爹爹对不起你,珩儿,别生爹爹的气。”

  珩儿哼哼唧唧的,没再挣扎推他。

  出门之时,祝雁停用斗篷将孩子裹住,亲手将他抱上车,最后抚了抚小孩的脸,又将前日被他扔掉的拨浪鼓递过去:“这个珩儿也收着吧。”

  小孩不肯要,低声嘟哝:“我才不玩这个,我长大了。”

  祝雁停一怔,苦笑道:“是啊,爹爹忘了,珩儿都三岁了,不愿意玩这个了。”

  他还是将拨浪鼓塞进了小孩手中,又亲了亲他额头:“珩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