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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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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宴清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晏阳初这个名字,这通来电多少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他和晏阳初此前的交集只有两段。

  一是在他还是摄影师,看得见,也不识霍之汶时。

  晏阳初的爸爸在日喀则遇险,被他和友人途径搭救。晏阳初随后查访到他们郑重答谢,遭婉拒之后依旧声明日后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向他要回谢礼。

  二是几年前他已经有了席太太。

  霍之汶求才。

  他得知那人是晏阳初,她数度会面晏阳初无果,他念及当年晏阳初的承诺,同他见过一面。

  在背后替她拿下这个人。

  并且未曾让她知晓。

  他愿意让她以为,那个如愿以偿的结果,是因为她自己的努力。

  “你老婆刚从我办公室出去,她教训我,我也啐了她。”晏阳初开始叙说。

  额角不停地抽痛,席宴清闻言摁了下:“所以……晏先生是想和我约架?”

  “不”,晏阳初即刻否认,“我只是突然对老板的私生活感到好奇”。

  他听到席宴清好像是笑了下,回想时却又觉得不确定,那好像只是风声或者物件挪移的声音。

  “好奇?”席宴清的声音似乎带些嘲讽,又好像只是因为随性所以显得飘渺,“恐怕你只能忍着”。

  晏阳初觉得自己拿不准席宴清话里的情绪。

  他僵了一下,自己觉得突兀,可他从来不是能忍的一个人,他继续问席宴清:“你和霍总不像一路人,我很好奇你们在一起的原因。”

  就像几年前重新见到席宴清,他很好奇为何从事摄影,眼睛是半条命的席宴清竟会失明一样。

  他很少对别人的经历如此感兴趣,可这一次,他破了例。

  *****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席宴清没有回答。

  他切断了通话。

  当时差一点便没有以后。

  当年差一些便没有他们。

  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是们。不然只是孤单的两个人。

  当年在平遥古城,霍之汶在他准备离开的前夜,冒着大雨敲他的门。

  他的手边放着他理了整日才在摸索、试探中打好的行李。

  他的手里握着拿到的离开的机票。

  一切就绪,只等启程。

  他会去平遥,本是无处可去,

  她会去平遥,只是意外。

  所以那场相遇,若前面那二十几年,有哪怕一丝的意外,都会被避免。

  可还是遇到了,在他最不需要感情的时候。

  他看不见,可有人敲门,他便知道是她。

  门开以后,也没有人出声。

  他等了很久,等到她被大雨黏湿的衣服贴过来,等到她来到他身旁才问她:“睡吗?”

  穷尽一生,他说过的最放荡的话,只那一句。

  于是*,将彼此抵在坚硬的骨骼上,在平遥的那家旅店咯吱的竹床上,他再度将她贯穿,她也没客气咬破他的肩膀。

  像此前在平遥的很多个日夜,他们曾经有过的那样。

  睡,滚,不休。

  蚀骨,却不缠绵,只像厮杀。

  他记得半夜她醒来,见他没睡,很平静地对他说:“你明天走,没雨,我也不会送。”

  “你要是某天回,雨大,我大概也会接。”

  “也不好说,看心情。”

  他在那个夜里,懂了少时看过的梁实秋那一句话: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他本是那个要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