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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第21节(1 / 2)





  雨幕遮挡,淅淅沥沥地下着,看样子并未打算停。

  另一处院子也不像明德阁这般岁月静好,几乎是风雨欲来,电闪雷鸣。

  林枫实一手拍在檀木桌上,桌上的茶杯一颤,他的额头鼓胀着青筋,似是气得胡子都扬上去,斥责怒道:“好你个谢氏,你竟敢公然如此对人家安王,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谢氏双肩微颤,微微颔首,但于此事她从未敢不认,反而多了几分嚣张。

  随即替林枫实倒了杯茶,好生劝说道:“官人,你怕什么?这安王又不是昔王,不过是个不受宠又无权无势的王爷,他于京城中的地位还不如我阿弟这个专管陛下车马、牲畜的太仆寺卿。

  大家也不过是看他瘸子,在明面上对他礼让三分,更何况,大家都觉着这是个意外,我已经将侍女关进柴房了,也算是惩戒一番了,要怪也只能怪他下给那林长缨的聘礼,让我和心然都抬不起头来,昔王更是没放在心上,我们两家从以前就是姻亲......”

  说着,还坐在椅子的扶手上,给林枫实揉着肩。

  林枫实的眉眼上阴霾与之前更甚,和如今这雷雨交加的天气更为贴合,心头火气,他干脆收回手臂,推开了她,厉喝道:“跪下!”

  “你!”谢氏顿时花容失色,眉头皱到一块,但还是捻裙跪下,嘴角气得发抖,看似不服。

  “谢婉儿看来我对你太过纵容了是吧!你现在就因为看不顺眼就敢对一个皇子下手,那以后呢?现在林家不如以前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轻举妄动有可能会将林家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若到那时,别怪我不念旧情休了你!”

  谢婉儿苦笑了几声,眼眶泛红,但仍跪着,不服气道:“念旧情!林枫实,你别忘了我可是余松谢氏的嫡女,若不是我嫁予你,你一个庶子又怎会有如此地位,难道你忘了你是如何被你大哥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吗?还说以前的平南林氏,要知道,若不是那场当年垂岭战败,林枫华身死,兵权分散,林氏又怎会沦落至此!”

  说着说着,目眦欲裂,她冷哼一笑道:“说不定就是你们祖上世代为将,杀孽太重了,老天爷才降下此等报应!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啪!”的一声清脆响起,谢婉儿摔在地上,面上五指红印泛起,鬓间头发微乱。

  “你!你这个泼妇!竟敢诅咒我们林家......”

  林枫实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饶是内心有一千句一万句恶言骂语相对,可一时间也觉着堵在喉咙说不出来,苦楚不甘涌上,悲愤交加。

  谢婉儿抚着脸,强忍着泪水,直起身子站着,讥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有你的侄女,两年前林枫华因旧疾复发被迫停歇在垂岭养伤,身边只有一队精兵和林长缨,让昔王暂且带兵复命。

  原本此事保密,只是没想到北漠的人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早已准备好五万大军攻打这弱小的边镇垂岭,他们早对林枫华恨之入骨,又怎会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最后外援都来不及求助,尽数命丧在垂岭,现在就连林长缨也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而且这一切是因为我吗?你林枫实明明心知肚明,这一切都因为是你的侄女,曾经最得意的天之娇女,陛下亲封的立青将军,要不是她非要以身犯险说什么擒贼先擒王,中了他们幽冥鬼火新战法的圈套,哪会害得自己的父亲战死垂岭,这就是贪恋军功的报应,你们林家......”

  倏地,紫电划破天际,映照苍白的脸色,门外响起侍女的一句轻唤。

  “大小姐,您怎么站在这......”

  第32章 晋|江|首|发当年战事……

  话音刚落,林枫实和谢婉儿一怔,眸光尽碎,回眸而过,竟看到林长缨站在门扉后,神色淡漠,手上还拿着个雕花镂空方木盒。

  林长缨垂眸看了眼送茶的侍女,淡声道:“我来吧!”

  一边说着,接过她手中的茶托,走近屋里。

  林枫实剜了一眼谢婉儿让她暂退一旁,但心下却没来由的一紧,只觉口干舌燥,饶是他浸染官场多年也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

  “叔父,叔母!”

  林长缨将茶托放置桌上,随即如往常般行礼,淡然自若,似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林枫实扯了扯嘴角,试探道:“长缨,叔父这正和你叔母......”

  “长缨今日来是奉祖母之命......”林长缨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着,“将家主令交予叔父保管。”

  “这......”此话一出,林枫实和谢婉儿顿时懵了,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林长缨将木盒抽出,金丝绒布上,正躺着一枚印章,白鹤兽纹,火漆烧制,白瓷点缀,历经世代百家,凝着家族背后的神魂。

  “叔父,祖母需多加休养,不辞还小,长缨也已出嫁,心然估计也快了,祖母和林家就有劳叔父多多费心了。”

  说罢,便双手将木盒与印章交予林枫实。

  风席卷而入,油灯上的明火晦暗不明,忽闪忽烁,掩映在林枫实的瞳水里光影萦绕,回过神来,竟是双手微颤,将其接过。

  林长缨敛回神色,走向谢婉儿,谢婉儿吓得双手阻挡在前,做出防卫的姿势。

  这细微的动作她尽收眼底,也不足为奇。

  末了,她看了眼谢婉儿,面色不平不淡,只是这眼底撺掇而出竟是骇人惊起的肃杀,回想今日之事,就不由得攥紧拳头,烙印出红白相间,但最后思绪回笼,忆起当年战事,终是不饶她,便直接离屋,随他们而去。

  只余他们眼观鼻,鼻观心,终是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所言。

  林长缨行走于回廊间,乌云似是在空中撒的一摊墨,逐渐晕染而开,化作风雨,稀稀落落地沿着房檐细线落下,倾泻于四角方天的铃铎,原本庄严清越之声多了几分焦躁,叮铃咚隆,直击她的心泉,泛起浪花。

  当年之事,谢婉儿已说的八九不离十,但是还有些不同,北漠人时常训练苍鹰来做探子,时常训练他们紧盯着林枫华,但大多时候也就一两只都被林长缨射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在垂岭这样无主之地,且临近西域远北漠,还会有大批苍鹰袭来,似是早就蓄势待发,当时原本定下暂时撤离计划,林枫华让将士先行疏散镇中百姓和派斥候求援,不料疏散之际,大军压境,将剩余未撤离的百姓将士围困在垂岭,目的便是诱其投降,活捉林枫华。

  实力悬殊下,只得配合周遭小沙土丘陵的地形,林长缨提出擒贼先擒王及夜里迂回突击的方法,林枫华等叔伯亦是赞同,只是不料反而落入北漠幽冥鬼火新战法的圈套,这宛如火龙侵蚀并造成燎原烈火之景,至今她仍无法忘记,还因此中了毒箭,变成这副样子。

  忽地,杂乱作响的铃铎将她的思绪拉回。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长明阁,额头渗满绵密的汗珠,眼眶漫上红血丝,多是眸光破碎,神情悲怆,耳畔皆是微鸣的嗡嗡声。

  抬眸望去,雨幕遮挡庭院的冬青梅花,尽是朦胧苍茫之意,蟹青色的天空似在燃着灰蒙的灰烬,漫天细碎梅花飘散,簌落而至,直抵泉池中心的一棵常青树。

  仅是一瞬,她冲到庭院的常青树下,挖出树下埋着的一把剑匣,双开八卦锁,墨青丝纹点缀,雕琢着白鹤青鸟吉祥图纹,可显其能工巧匠。

  雨打常青叶,油得发亮,也模糊了她的双眼,多年习惯下,她熟稔地将八卦方块按着方位摆起,咔哒一声,双开锁折起,剑匣之下,是一把三尺长两指宽的长剑,剑鞘乌木点缀,剑体以柳纹雕饰,玄铁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