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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四月第47节(1 / 2)





  会不由自主地心软一点,虽然只有那么一点,但还是会想起当初在这里奔走努力的小四月。

  总是会忍不住怜爱曾经那个一腔爱意最后骤然熄灭的自己,不想…再给小四月的初恋落下一刀难以磨灭的血痕。

  想到这里,四月抬起眼睛,看他的目光陷入久远的缠绵,温和而明亮:“程延。”

  她回来后叫过很多次他的名字,或许带着无法克制的恨意,或者淬进刺人心骨的讥讽,却从未有像现在这一刻一般,月光般灿烂的柔情。

  程延看她的眼睛很痛却很亮,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徒有了缓刑的机会。

  只是,他听到她轻轻地问:“你知道分手是什么意思吗?”

  她明明那么温柔,像在梦里一样,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比杀了他还要疼。

  林四月带着一点笑意,走到沙发边,甚至牵起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凉,她一直这样,即使陷入程延温暖的大掌中也未减分毫。

  程延被她拉着来到窗边,每一步都踉跄地像小美人鱼走在刀尖上,一点一点向着死亡的终点走去。

  路的尽头是什么呢?

  不是光明,是从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黑暗,是永失所爱的刻骨铭心。

  林四月就那样牵着他的手,站在窗边,平静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然后指给他看。

  那个街角。

  他们分手的地方。

  程延垂着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一点一点地,红了眼睛。

  林四月没有哭,她只是在找回慢慢淡忘的回忆,把那一天的分离放大在眼前。

  她的声音很轻。

  “分手是一场割刑,意味着无论那对恋人曾经有多相爱,共同经历过什么,都在那一刻,变成了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林四月转过头,看向身边她爱过很多年的男孩,看他僵直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却还是继续说下去:

  “从此以后,他们可以和不同的人相遇、相爱、嫁娶,会和另外的人走过新的人生征途,不必再互相挂念,也没有资格再互相关心。”

  程延看她的眼睛里已经落进了痛苦和挣扎,林四月伸手,轻轻地覆在他的眼睛上,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淡漠也极尽温柔。

  “程延,离开你的那几年,我总是在想,你真的知道分手的意思吗,知道在以后的人生里,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歪着头,说出的话很轻,却也很重,像在回忆,又像在叹息。

  “如果知道,却还那么做了。”

  她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中,像海水从四处涌来,压得人快要窒息。

  “如果知道,却在分开之后后悔,或者不甘心,或者觉得愧疚,或者嫉妒。”

  “程延,那你真的,特别混蛋。”

  有温热的水珠落从四月的掌心,湿漉漉地一滴又一滴,钻过四月的掌缝,烫得她失了神。

  程延的身体比他的眼泪还要烫,他吻着四月的唇,那么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我没有…”

  他呢喃着:“我没有…没有别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别人…”

  四月的手还停在程延的双眼上,腰却被人紧紧收在怀中,抱住他的人是一只孤独的野兽,一阵阵的哀鸣着走失的伴侣。

  当他的唇落在四月的耳边,林四月轻轻地推开了他。

  她甚至没有生气,贴心得不像话,她抚过程延的头发,像是曾经无数次的安慰他一样。

  他的头发很硬,扎得人手都疼,四月轻声说道:“今天不行。”

  她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不可以在这里,至少在今夜,我不想和你争锋相对,不想去算计你折磨你,不想…那么恨你。”

  她的眼睛那么亮,却只是今晚只此一次的限定温柔,程延透过水汽看着,虽然只有一刻,却妄想着能把她永远留在这一刻。

  只是四月的眼神清醒而理智,她捧起他的脸颊,凑近,那么那么认真地看着他。

  “因为我不想让曾经的那个我,看到现在的我们,会觉得荒唐得像个笑话。”

  程延的防线在那一刻被彻底击垮,他长长的睫毛都在颤抖,那双漂亮的眼睛黑漆漆的,了无生气。

  他看着他的四月,那么柔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陌生到,他好像再也不能找回她了。

  ……

  在某一次的提案会议上,一位来自法国的甲方老板曾经问过他们,如果明知道一场爱情会以失败告终,是否还会毫无保留地沉迷。

  那个时候的林四月垂下眼睛,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她知道。

  如果曾经的林四月知道,知道她与这个男人最终不得善果,是否依然还会飞蛾扑火般地想要闯进他的心。

  依旧那样热烈地、不顾一切地、与他一同走过那段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