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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但最终还是打定主意,弟弟也长大了,不该总把他当做年幼小儿对待。

  赵宏得知姐姐要离开一阵子,内心颇为不舍,却通情达理道:“阿姐出去散散心也好,希望你回来的时候,那些胡说八道的人已经统统闭嘴。”

  赵晏摸摸他的脑袋,斟酌言辞:“阿宏,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动身去凉州的前一天,伯母遣人送来一份酪浆。”

  赵宏想了想:“我记得,那天阿媛姐也在。不过阿姐你宫里回来,失手把碗打碎了。”

  “我没有失手。”赵晏轻声道,“因为里面加了料。”

  赵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阿姐是说……伯母要谋害我们性命?她怎敢如此胆大包天?阿爹阿娘知道吗?祖父和祖母呢?”

  “谋害性命倒不至于,那东西是给阿娘或阿姐喝的。”赵晏道,“那玩意儿喝下去之后不会有任何不适,只是从今往后便无法诞育子嗣了。待到将来发现,证据早已灰飞烟灭,而且谁会怀疑到自家亲人身上?伯母是何脾性,祖父祖母和阿爹阿娘或许未必不知,但这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赵宏义愤填膺:“她如此居心险恶,阿姐为何要帮她隐瞒?我一直以为,我们家风正直,传闻中那些后宅阴私绝不会在燕国公府上演,谁知竟漏掉了荥阳郑氏出身的千金!”

  赵晏示意他稍安:“事情毕竟没有发生,我口说无凭,伯父也不会因此给伯母一封休书,而且你也知道伯母是荥阳郑氏的女儿,当年世家势大,伯父致力于弃武从文,求了许久才得到这门婚事,现在赵家飞黄腾达,将伯母打发回去,外面会怎么说?伯父以后还如何在官场做人?”

  赵宏无言以对。

  赵晏知他心中憋屈,放缓语气道:“阿宏,我将此事告知于你,便是相信你明白该怎么做。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无法讲究对错,在做一项决定之前,要斟酌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失败,后续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赵宏默然。

  的确,如果贸然闹到祖父母和伯父那,伯父绝无可能休妻,最多责罚伯母一顿,要她赔礼道歉。

  再之后呢?两房之间心存隔阂,芥蒂渐生,家中只怕永无宁日了。

  他感激于姐姐的坦诚与信任,却仍觉闷闷不乐:“那么我们便只能忍气吞声吗?”

  “我何曾叫你忍气吞声?”赵晏一笑,“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次我们回来,伯母安分了许多吗?我想是因为当时伯父新纳一房妾室,阿媛姐的夫婿又得高升,伯母心中失衡,冲动之下便做出了这档子事。我已经警示过她,她应当不敢了,毕竟真的闹出问题来,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顿了顿:“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总是没错,所以我走之后,你要多长个心眼。”

  赵宏应下:“我定会保护好阿爹和阿娘。阿姐,如果再有同样的事发生……”

  “那我们就不必再手下留情了。”赵晏毫不犹豫道,“权衡利弊并非无条件地牺牲自己,而且宽容也不是一再忍让,毕竟圣人有言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赵宏露出一个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

  两天后,赵晏随姜云瑶一同离京。

  宫里并未大张旗鼓地安排,两人低调出行,诸事从简,由一支兵马护送着向西京进发。

  唯一让赵晏意外的是,虞朔竟然也在当中。

  皇帝见他武艺高强、品行正直,又与她相熟,便令他随身护卫两人的安全。

  “陛下并非不信任六娘子的武艺,”虞朔解释道,“但你的主要任务是陪公主玩乐。”

  赵晏欣然接受了皇帝的好意:“既然如此,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又道:“你还没去过长安,这次刚好也跟着开开眼界。”

  说话间,队伍已出了城门。

  赵晏落下窗帷,感觉到车驾骤然提速,与姜云瑶相视一笑,心思已然飞向锦绣成堆的骊山。

  -

  赵晏走后没几日,册封赵景明为兵部尚书的圣旨传到燕国公府。

  赵景明领旨,迅速更换礼服,入宫谢恩。

  与此同时,临川王府。

  临川王风尘仆仆赶回来,一进门,世孙便迎上前:“祖父……”

  “废物!”临川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将他抽得一个趔趄,半边面颊立时肿了起来。

  众人噤若寒蝉,寂静中只能听到他破口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说了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先探探赵家的态度,一切等本王回京再做安排,你们倒好,一个个净给本王添乱!你们可知道外面现在传的什么?临川王府世孙求娶赵六娘不成,还把人给气晕了过去!本王活这么大岁数,一张老脸都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给丢尽了!”

  世孙有苦说不出。

  当日赵六娘牙尖嘴利、句句呛声,横看竖看也不像个弱柳扶风的,谁知他一走她就昏倒在地?

  世子劝道:“阿爹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你也给本王滚!”临川王啐了他一口,“本王在信上怎么交代你的?这事得从赵玉成入手,他才是赵家真正拿主意的人,你找赵景明有个屁用!”

  世子嗫嚅:“儿子怕……怕被赵家人撵出来,或者干脆闭门不见,就……就想着秋猎的时候与他们商量……谁知道赵玉成并未出席,只有赵景明。我……我觉得机不可失……”

  “滚滚滚,别让本王再看到你!”临川王气得仰倒,心力交瘁地撑住了额头。

  “兄长息怒,事情尚有转机。”一个女声传来,他适才注意到嘉宁长公主也在屋里。

  临川王惊讶之余,神色缓和了几分,挥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仅剩他与嘉宁长公主两人。

  嘉宁长公主道:“兄长不是说月初回京,为何耽搁到此时?”

  “运气不好,路上遇到点状况。”临川王不想多提,问道,“嘉宁,你有什么主意?”

  嘉宁长公主弯了弯嘴角:“事到如今,兄长不会看不出来,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把世孙气晕赵六娘的事放大,来模糊其他重点的吧。”

  “你的意思,是姜云琛那小子做的?”临川王冷哼一声,“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狂些什么,为了讨好赵家,居然忍心把嘉顺的丈夫和儿子发配到安西都护府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冷血无情的玩意儿,和他爹、他祖父一个德性!阿爹家门不幸,竟会出他们这支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