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眼前的女人说的那些什么制裁的，他不违反不就行了吗？

  反正陈琴这个死丫头上不上大学那是以后的事儿，先把眼前这关渡过去再说。

  “……”

  曹月明没料到对方居然蠢到这个地步了。

  啥叫就这么简单啊？这明明很复杂好不好？

  或许是她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法律的无知程度吧，或许对于他们来说，钱才是最实际的，只要不赔钱，不去派出所，啥都好说。

  陈琴没想到，曹月明说了这么多，居然全都是为了帮她，她没为自己争取任何的东西，只为了帮自己争取到读书的机会，并且保障自己不被打。

  她们在今天之前，在这一面之前，只是陌生人而已啊。

  直到自己的父亲灰溜溜的跑掉，陈琴也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曹月明要帮自己。

  “愿意救赎自己的人，值得有一个这样的机会。”

  曹月明没和她多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了这么一句。

  “走吧，你最近还是就在学校呆着别出来，你爸就算是要干什么，也不会到学校里去闹的。

  要实在是有困难，就来我们班找我。”

  周全本来是对陈琴不太满的，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前头发生了什么。

  但听到陈琴对自己父亲的控诉，他也对这个女孩子多了几分同情。

  这样的生长环境下，陈琴的学习成绩还一直都在年级前五十，真的非常不错了。

  老板娘说的对，她这样努力的人，值得。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陈琴的事儿，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他这个外人管。

  但她刚刚的那种勇气，让周全敬佩。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面对来自于自己家人的压迫的时候站出来努力反抗的。

  更多的人都是以他们是我的家人，我爱他们，我能怎么办呢，只能忍着了，实在忍不了，就等着有个人来救自己吧，但当有人救他们的时候，他们又会犹豫不决，又会心软后悔，最终就在那个死循环里绕来绕去。

  不仅仅他们自己生活的辛苦，那些出于好心想要帮助他们的人，最后可能也会非常心累。

  陈琴不是。

  幸好她不是。

  不然他都要觉得自己眼瞎了，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合作伙伴过来，害人害己。

  周全带着陈琴走了，人群也散了。

  曹月明看向站在自己身边，仍旧气呼呼的对着陈琴父亲的背影做出各种武打动作的纸老虎苏耀祖。

  白色的衬衫脏兮兮的，好像是汗渍，裤子上不知道在哪儿搞的全是泥巴，鞋子也被人踩了好几脚，都是脚印。

  书包也是歪歪扭扭的背着，胳膊上还有一道擦伤，渗出了血。

  这还是那个爱干净爱到令人发指的苏耀祖吗？

  这小子平时下雨都会尽量不出门，如果出门一定会及时的把自己身上的雨和泥巴冲洗干净的。

  出一点点汗也都会迅速的拿手帕擦掉，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白色衬衣变成现在这样子，更不用说每次人多的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往里头挤的。

  不是怕被踩到，而是他觉得那么多人挤来挤去的不卫生。

  接收到的记忆里做了他两辈子的妈，曹月明都没见到过苏耀祖这副模样。

  “过来。”

  曹月明走到桌子旁坐下，招呼苏耀祖过去。

  “……”

  单独和曹月明相处，苏耀祖顿时别扭了起来。

  他原本只是想要自己偷偷的跟过来看看妈妈到底在做什么的。

  没想到帮妈妈推车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好不容易跟到这里，他看到妈妈那么忙，还要对每个人笑着，那些客人也不是每个人都很客气的，有的人就会大声的对妈妈吆喝。

  有的人还会把钱丢到地上，他看到妈妈为了一毛两毛钱要蹲下去捡，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儿。

  每天早上妈妈给他一块钱买早饭，他还觉得妈妈小气。

  有时候不小心把一块钱弄掉了，还觉得回家找妈妈要就是了，也不心疼。

  可现在，那一块钱是妈妈要卖掉五份汤才能够挣到的啊。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只能在妈妈看不到的时候帮帮他收拾桌子。

  可他太笨了，连收拾桌子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最后只能让妈妈做完他没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