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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株待兔么。”陆烟不可闻地嗯了声,于静谧街道放荡给夜色。

  她没着急走,打给同样是一串数字的联系人。

  这次她就显得耐心不足,打通后直奔主题,“你之前说那个什么皮下埋植,找个时间给我做了。”

  “那……那我……”陆石鹏磕磕绊绊,“准备准备通知你。”

  “你是结巴么,说话能不能利索点。”陆烟发动车子,拐了弯,红灯,九十多秒。

  “能……还有……”

  陆烟猛拍方向盘,“说。”

  陆石鹏深吸气,铆足劲儿,“护工说韩汀去找过成毅山,他留了一笔钱。”

  “一笔钱?”红灯还剩六十秒,陆烟索性熄火,饶有兴致听他说。

  成毅山,她那个精神失常的父亲,住的是当地最好的精神科,陆烟半数存款都花给他治病。

  可惜,人依旧痴傻,大小便失禁,夜里睡觉忘了呼吸差点憋死。万幸,他知道他还有子女。

  后视镜看嘴唇有些脱妆,陆烟慢条斯理旋开唇膏,“让护工扔了吧。”

  补完妆,盖子阖上那一声响,听得陆石鹏太阳穴发麻。

  “扔……扔了?”陆石鹏手心浸出薄汗,那笔钱数目超出他认知。他并不了解这个妹妹,他们好像仅停留在血缘层面。陆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他进不去。而她能轻而易举窥探甚至掌握他们的生活节奏。

  他听过韩汀的名字,或者说,偶然通过电视报道见过他。

  韩汀给灾区捐款两千万,接受记者采访时眼角噙着淡笑,神情却是冷的。他看镜头,看穿屏幕后草芥蝼蚁。

  陆石鹏肩膀塌了。

  “你拿走也可以。”陆烟打断他,陆石鹏垂眸,掩盖住苦涩。

  “我不要,我马上扔掉。”他像被抽走骨架,毫无生气,用力咬字,“陆烟——”

  “闭嘴!”陆烟少有的动怒,陆石鹏意识过来已经晚了,车鸣笛警铃大作。

  她漠视前方一马平川的路,月色吞没过多的情绪。

  “好,好,你不要生气。”陆石鹏语气有些急促,他想哄哄她,几欲张口,最后只是无声握紧拳头,重重敲打胸膛,他先结束了通话。

  夜晚略潮湿,车内空调温度很高,玻璃上氤氲着水汽,水珠聚满滑落,画出不规整的纹路。

  陆烟在十字路口等了一个又一个红灯。

  没有车催她,在这样温情的日子,街道清寥。城市高楼林立,车身原本的光泽褪去,它似只无处可栖的渡鸦。